他颤巍巍地伸手,在那红色的印记旁边仔细按下自己的手印,又千恩万谢地接过一张完税的凭证,退了azj来。

    路过俞善时,俞九爷甚至朝俞善笑azj,那笑容轻松得很。

    有在一边等候的村民围过来小声询问:“九爷,今年加得多不多?”

    俞九爷隐晦地比了azj个手势,嘴里压低声音道:“不多,不多。”

    旁边的人心领神会,互相交换着眼神,也有人叹息着摇头。

    俞九爷忍不住小声地叹了句:“知足吧,眼下这位杨大人清廉,比前头的那个强多了azj。”

    俞善简直惊呆了azj,如此盘剥,难道还算好的?

    俞九爷已经六十几岁了azj,在村里算是高寿的老人,光他见识过的县官就有十来个,相比之下,这几年的日子是最好过的。

    所谓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,哪怕杨大人自己再清廉,还能拦着不让底下的人沾沾荤腥?

    俞九爷的想法朴实的很:天底下就没有不吃腥的猫,衙门对他们庄户人家,任凭到啥时候都少不了azj盘剥。

    运气不好,上头的官贪一些,层层剥下来,他们庄户人家的日子就难过一些;运气好了,碰上个清官,能约束着手下人少压榨一些,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几年。

    眼下的日子已经是顶好的了azj。

    俞九爷的想法代表了azj许多庄户人家的想法:吃亏是福,能顺顺利利、平平安安缴了今年的田税就好,民不与官争,穷不与富斗。

    其实,俞善也不是不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。

    杨绍光是外来的官,哪怕他是世家子,到了地方任上,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。

    他为官再清正,也不能保证底下的胥吏个个两袖清风。

    毕竟县令手底下能办差的,都是这些本地的胥吏,杨绍光还要指望他们去干活,才能政令通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