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时候的舍得和满足都是因为年轻。她现在正儿八经地奔三了,和她一样大的结婚早的都当妈了,别人开启人生新阶段,她退回到学生时代和那时候的前男友继续玩你追我赶的小游戏?还能不能有点长进了?

    况且,还是那句老话,艺人几百万几千万地赚钱,她跟在后头几千几万地拿点抽成,为了这么点零头就去卖身换资源,她可没这么大的牺牲精神。

    但是跟翁顾,那能叫牺牲吗?

    翁顾也没管她脑子里天雷勾地火地在纠结个什么劲儿,直接把她拉回了车上,往锦洲花苑开。

    岑今还在盘算呢,手机先响了,结束了一天拍摄工作的谢鸣意打过来兴师问罪了,声音大得整个车厢都听得见,活像开了免提:“说好的今天就回来陪我搬家呢!说话不算话,你个渣女!”

    翁顾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谢鸣意今年十七岁,他们看他像小孩,他自己可未必这么觉得。翁顾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,青春期躁动的男孩子对年长他几岁、无微不至地关照自己的经纪人,真能保持纯粹的工作伙伴情绪吗?

    他心神不宁地听见岑今对着手机骂道: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,妈宝男没有好下场!你打来干啥?哎是不是高考分数今天就能查到了,你是不是自己紧张,要我帮你打电话?”

    谢鸣意不耐烦听到这个,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。岑今还意犹未尽,在工作群里发了条语音,问张进和阚小岚要到行远的营销部门的联系方式没有:“等咱谢少分数出来,不咋的就算了,要是还行,就发个新闻宣传下。”

    翁顾听她的口气,清清白白干干净净,就只是拿谢鸣意当半个儿子看,不由地松了口气。其实仔细一想,小孩子的心事又藏不住,他隐隐约约都能感觉得到,岑今未必看不出来,只是她也长大了,四两拨千斤地堵住了,还不影响工作,也挺好。

    他心里高兴,笑着问:“宣传稿准备发多少个网站?要去微博上买个热门吗?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,”岑今连忙道,“我说的考的还成,也就是在艺术生里考的还行了,放在普通考生里肯定没法看的,高考是全国瞩目的大事,人家正儿八经的高考状元都没上热搜,他上了,准得挨骂。我也就先要着宣传那边的联系方式,回头等电影学院录取了,再发新闻,就说他是电影学院今年的第几名好了。咱一高的学弟,他专业分又是第一,怎么着都能混个电影学院的前几名不是?”

    她又补充道:“你也知道啦,电影学院要求的文化分不高,当初你不是还劝我别报财大,说恐怕考不上,考上了也浪费四年,不如去报电影学院或者舞蹈学院吗?”

    翁顾问:“你后悔吗?”

    “啥?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录取了电影学院或者舞蹈学院,现在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可就不一样了,走哪儿都是你的老师、同学,本来不认识的人也能靠母校搭上关系了。”翁顾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自然地敲了敲,“说不定还能自己当明星呢,以你爸那时候的能力,大一大二就能把你塞剧组里去,自己风光,后面经济压力也小点。”

    岑今苦笑道:“算了吧,我能当什么电影演员啊,我妈比我长得还和善些呢,也就一直演六七番外的配角,年纪大了被夸两句‘老戏骨’,出了丑闻离了婚就连配角戏都没的演了,我还能强过她?”